琥珀眼睛的野兔15—小孩子画的巨大方盒

这些东西很美丽,小巧的雕刻有趣且精细,他喜爱的堂哥查尔斯显然相当慷慨。

这个玻璃展示柜必须摆到某个地方才行。维克多夫妇决定把一楼保留下来纪念父亲伊格纳斯;至于维克多的母亲埃米莉,感谢老天,她决定回到她在维基的豪华饭店,她可以在那个温泉胜地疗养,对女仆颐指气使。于是,这对夫妻拥有大宅的整个楼层。当然,这个楼层已经摆满绘画与家具,而且还有仆役,包括艾咪的新女仆,一个名叫安娜的维也纳女孩。无论如何,这个楼层已经归他们所有。

结束在威尼斯的漫长蜜月,维克多夫妇必须做出决定:这些象牙玩意儿要摆在沙龙吗?维克多的书房还没大到放得下这些东西。那么图书室呢?维克多反对放在图书室。摆在餐厅角落那个布尔餐具柜旁如何?这些地方似乎都不对劲。这不是「最纯粹帝国风格」的公寓,维克多无法像查尔斯那样在巴黎住所细心校准每件物品与画作。这里累积了四十年来富裕人家持续购买的「东西」。

这个放着美丽事物的巨大玻璃柜从巴黎送来时,着实让维克多感到为难,他不想把它摆出来,提醒自己别的地方存在着另一种生活。重要的是,维克多与艾咪不太确定查尔斯的礼物是些什么。这些东西很美丽,小巧的雕刻有趣且精细,他喜爱的堂哥查尔斯显然相当慷慨。

我相信艾咪的维也纳婚姻生活不会有太多令人费解之处。她跟一个非常不同的家族度过城市生活,而这样的城市生活展现了一成不变的节奏,只要步行十分钟,就能从童年老家来到另一座大宅院。

新的节奏从蜜月回来后不久便告展开,艾咪发现自己怀孕了。我的祖母伊丽莎白在婚礼后九个月出生。维克多的母亲埃米莉在伊丽莎白出生后不久去世,享年六十四岁。她葬在维基,并未回到维也纳与伊格纳斯合葬。我猜她早已做好打算,死后要跟伊格纳斯离得远远的。

伊丽莎白出生三年后,吉瑟拉也来到这个家庭,然后是伊格纳斯,也就是小伊吉。这对谨慎的犹太父母几番寻思,决定为子女取个深具维也纳风格的名字。

大宅邸每天都有自己的步调,对每个仆役来说,快慢各自不同。在走廊上将物品拿上拿下,提热水到化妆室,为书房添煤,将早餐送进起居室,将早报送到书房,把餐点、洗好的衣物、电报、邮件(一日三次)、口信、晚餐要用的烛台与晚报送到维克多的更衣室。

对艾咪的贴身女侍安娜来说,每日的节奏也是固定的。早上七点三十分,她会用银罐装着温开水,连同英国茶一起端到艾咪卧房,这是一天的开始。一天的结束则在晚上九点,她要梳理艾咪的头发,端给她一杯水与一盘炭黑色饼干。

查尔斯.伊弗鲁西是受人喜爱的《美术报》老板,获颁荣誉军团勋章。他支持艺术家,与许多诗人交好,搜集了大量根付,而且是维克多最喜爱的堂哥。查尔斯于一九○五年九月三十日去世,享年五十五岁。查尔斯在遗嘱中留给艾咪一条金项链,留给路易丝一串珍珠,将房地留给外甥女芳妮.莱纳赫,她的丈夫是研究希腊的学者。

令人震惊的是,查尔斯那热爱决斗、到处追求女性的兄长伊格纳斯.伊弗鲁西,也在六十岁那年死于心脏病。他留给人们的记忆是他精于骑马。慷慨而一丝不茍的伊格纳斯,留给伊弗鲁西家族三名年幼的孩子伊丽莎白、吉瑟拉与伊吉一人三万法郎,他甚至留了东西给艾咪的妹妹格尔蒂与伊娃。伊格纳斯与查尔斯合葬在蒙马特的家族墓园,与他们长眠已久的双亲与挚爱的妹妹做伴。

艾咪的生活似乎不完全嵌在宝石里,也嵌在琥珀中。每个时期的故事无论平凡还是珍贵,全被保存了起来。我因此想起一年前我放下所有工作所承诺的任务,当我不断在过去的伊弗鲁西大宅邸走动,根付似乎被抛到了脑后。

一八九九年,维也纳犹太人拥有自己的孤儿院与医院、学校与图书馆、报社与杂志社。全市有二十二间犹太会堂。我发现,我对这些设施一无所知:伊弗鲁西家族已经完全同化成维也纳人,也因此隐身于维也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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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者:

明珠

明月在天,清辉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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