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分水岭,人权的里程碑

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是英国作家戴维·赫伯特·劳伦斯(David Herbert Lawrence)于1928年写的小说。直到1960年才在英国发行完整版,其时作者已去世30年。

本书的出版引起了丑闻,原因是存在明显的性关系场面,其词汇被认为是粗鲁的,而且恋人是工人阶级的男人,而女主角是贵族。

1960年企鹅出版社在英国首次发行完整本,根据1959年推出的《淫秽出版法》,企鹅的行为可视为对这项新法律的挑衅。该法允许“淫秽”文字出版,只要出版商能够证明所涉作品具有文学价值即可免于获罪。就本书而言,检方的论据之一是动词fuck(法语,baiser或fourrer)及其派生词的频繁使用。包括E.M. Forster,Helen Gardner和Raymond Williams在内的学术权威自愿充当证人,以文学证据驳斥法律的无知。审判最终以无罪释放告终,从此开创出版自由的先例,为英国更大的言论自由铺平了道路。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是D•H•劳伦斯的代表作。它以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英国为背景,讲述查泰莱夫人追求幸福的故事。查泰莱夫人的名字叫作康妮,她的新婚丈夫福德•查泰莱在战争中受伤瘫痪,失去性能力。冰冷的婚姻生活使康妮日益消沉,直至她在庄园的森林中,邂逅了守林人梅勒斯。梅勒斯是矿工的儿子,虽受过良好的教育,却选择做守林人,拒绝与势利、唯理和拜金的社会风气同流合污。梅勒斯唤醒了康妮的活力和爱情,使她冲出空洞冷漠的男爵府邸,重新拥有了真实的生活。

劳伦斯为创作这部长篇小说可谓呕心沥血,书稿几次写出又几次被自己否定,在经历多次反复和努力之后,几易其稿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终于在1928年问世。这部著作因其涉及禁忌主题与大胆描述情色场景文风,自出版之初就饱受苛责,毁誉参半。在英国刚一面世,即被定为“邪恶的标志”而遭禁。劳伦斯也被抨击为“黄色作家”,不得不流浪漂荡。两年后客死在法国的一家疗养院内。

接下来的30年,英国海关筑起一道防线,防止当时在国外出版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走私入境。欧洲各国和美国对此书都抱有敌意,禁止其发行。只有意大利等少数国家允许出版“删节本”,劳伦斯在意大利佛罗伦萨郊外一家小印刷社自费印刷出版,印数仅1000册。

1960年,为纪念劳伦斯逝世30周年,伦敦出版巨头企鹅出版社决定出版此书全文版,印制20万册,每册售价仅为3.6先令,甚至低于一包烟的价格。“企鹅”的老板兰恩将此书付印之后,即向总检察长寄去了12本,对于文学作品审查制度进行一场“公开挑战”。

作为回应,总检察长琼斯(Mervyn Griffith-Jones)宣布:该书“宣传肉欲,赞扬通奸,语言淫秽”,有“腐化读者心灵”的不道德倾向。根据1959年通过的《淫秽刊物出版法案》(Obscene Publications Act),《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完整版显然有悖于这项法令,应予惩罚。1960年10月20日,伦敦老贝利街中央刑事法庭开庭公审此案,拉开了这场旨在颠覆文学审查机制的斗争的帷幕。

当年11月2日,陪审团宣布企鹅出版社胜诉。根据杰佛瑞•罗伯逊的说法,陪审团的裁决取得过了前所未有深远影响。接下来三个月,企鹅出版社售300万册《查 泰莱夫人的情人》,可谓愈禁愈火。其仿效之势如火如荼,很快,彼得•芬奇在《血腥星期天》Sunday Bloody Sunday中大胆地评价葛兰黛•杰克森“乳房下垂”,肯•泰南第一次在BBC上说“fuck”一词。几年后,首相张伯伦下令,废除令人窒息的戏剧审查。此后,同性恋合法化、允许堕胎、对离婚的宽容等社会变化和法制革新,络绎不绝。时至今日,人们仍然将这起诉讼称为“自由的分水岭,人权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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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者:

明珠

明月在天,清辉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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