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胡品清

再见,胡品清,我们天上见。

有縫的百葉窗和棉布窗簾把床和城市隔開。我們和他人之間,沒有任何堅硬的物質。他們,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我們,我們感知一點他們的存在。他們的聲音,動作之緩和,像一聲淒涼的、破碎的、無回聲的汽笛聲。

胡品清(hupinching,1921-2006)凭借此段翻译一举拿下法国对台资助,并且以她的名字命名,也即著名的“胡品清法语文学翻译补贴”。她译著等身,《波法利夫人》和《法兰西诗歌选》被联合国指定为汉译经典。

她结过一次婚,丈夫是法国外交官,曾驻泰国、越南、老挝等全部曾经的印度支那殖民地。她在巴黎和法语圈生活超过20年。她终生研究法语文学。

她一生无儿无女,以收藏香水和香水瓶为爱好,自号香水楼主人。她是现代诗人和散文家,她的诗文风格影像了渡台后包括白先勇、欧阳子在内的整整一代,也是最后一代现代作家。

法语原版《情人》问世不到半年,胡品清即译成中文,是《情人》最早的中文译本。其时胡品清正在和比她小35岁的乐队男吉他手谈恋爱,而杜拉斯当时的新情人是小她39岁的哲学系毕业的男同性恋者。简而言之,胡品清翻译《情人》时的状态最符合写作《情人》的杜拉斯的心态。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很心平气和的译出了这段极为挑战语法、文采,智商和天赋的向胡品清宣战的美文。无论忠实原文,包括标点符号在内的直译,还是中国近现代约定俗成的直意结合译,很负责的说,我的译文完全超越了胡品清。流动的文体,音符一样跳动的文字,构成立体的文章,我终于成功译出了杜拉斯独一无二的特点和精华。

直译

床透过这镂空百叶窗与城市隔离,这棉纱窗帘。没有任何坚硬物质将我们与他人分隔。他们,他们无视我们的存在。我们,我们感知到他们的若有若无,他们的全体气息,一举一动,如同汽笛发出的断续尖鸣,伤感,置若罔闻。

直意译

透过这镂空百叶窗,这棉纱窗帘将床与城市隔离。没有任何坚硬物质将我们与他人分隔。他们,他们无视我们的存在。我们,我们感知到他们的若有若无,他们的全体气息,一举一动,如同一声断续,伤感,没有回音的汽笛尖鸣。

我始终认为对于自己尊敬和尊重的作者和译者,超越是最好的致敬。再见,胡品清,我们天上见。

附录1,原文:

Le lit est séparé de la ville par ces persiennes à claire-voie , ce store de coton. Aucun matériau dur ne nous sé¬pare des autres gens. Eux, ils ignorent notre existence. Nous, nous percevons quelque chose de la leur, le total de leurs voix, de leurs mouvements, comme une sirène qui lancerait une clameur brisée, triste, sans écho.

附录2,王道乾屎都不如的译文,供王小波门下走狗继续吮粪舔痔:

这床与这城市,只隔着这透光的百叶窗,这布窗帘。没有什么坚固的物质材料把我们同他人隔开。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我们可以察觉他们的什么东西,他们发出的声音,全部声响,全部活动,就像一声汽笛长鸣,声嘶力竭的悲哀的喧嚣,但是没有回应。

附录3,戴明沛略有文采但缺乏智商并且有抄袭嫌疑的译文:

这扇带着木条的百叶窗和这块棉布的窗帘把这张床同城市分隔开来。没有任何坚硬的物质把我们同其他人分隔开来。他们,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而我们,我们却可以觉察到他们的某些东西,听到他们全部的声音,看出他们的一些踪影,就象汽笛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忧郁的、没有回响的叫声。

辛丑大雪记于板桥德丸

投稿者:

明珠

明月在天,清辉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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